2012年2月14日 星期二

謝謝你曾經愛過我

“翠儀,下個星期二要不要一起過單身情人節?不然我可以租妳一天嗎?”他問

我很爽快就答應了。沒有任何理由,沒有其他念頭,只是因為星期二反正也只是在宿舍杵著,和朋友出來吃飯喝茶,一起過單身情人節也不錯。

情人節當天我承認我有細心裝扮一番,雖然還是沒有穿上裙子。KT一直希望我能穿上裙子赴會,這是我們之前一直都在說的話題。可是沒有辦法,我實在是找不著喜歡又穿的不難看的裙子。是我的問題,不是裙子。

穿著一件鴨綠色的背心,後面有淡淡的蕾絲,雙肩旁露出了紫色的內衣肩帶。

我很好奇,會穿這衣服的原因是因為它是我那麼多件衣服裡頭,唯一一件稍微叫做能看的衣服,還是因為我在期待些什麽?

也有可能只是想尊重一下第一次的單身情人節。

我們約在時代,他有事耽擱,所以我自個在茨場街逛逛。
“單身情人節,總該要有禮物吧?”我想。

我走著走著,逛著逛著,證明了一件事:我真的很討厭給男性朋友送禮,禮物既要心思又要適用。最後,只是買了一疊信紙。

我一直覺得KT是給心事收藏的很深的人,他不會經常向我們透露他的心事,就像是個鎖上了密碼鎖再外加鋼鎖的保險箱,你既要有萬能鑰匙,也要他的允許才能探訪。而且探訪時間必定比醫院的探訪時間還要短。

我想送他信紙,告訴他我這朋友一直都在,如果有些心事真的如此難以啟齒,就用文字表達。

他人已經到達了時代,我趕緊坐輕鐵過去。包裡藏著信紙。

時代的新年裝飾還沒拆,我們相約在底層大廳,他說他在桃花樹下,我說我也在桃花樹下。可是怎麼轉,就是無法預見,或許……這就是有緣無分。

遇見了中學的學妹,我說KT也在附近,問她遇見沒,她說有。我之前一直都不敢告訴這學妹情人節我和KT有約,因為J喜歡KT,而這學妹和她也很要好,我擔心她不小心說溜嘴,以後在學院碰面,J也不想和我打招呼了。

畢竟情人節竟然約了她喜歡已久的男生,不就像是挖牆角嗎?

聊著聊著,突然一束玫瑰花出現在眼前——是KT。

我驚訝的看著他和玫瑰花,那時候真的是目瞪口呆。這樣的場面或許玫瑰女生都會很開心的說:謝謝你!然後加個擁抱和親吻。可是我開口的第一句話,竟然是:“你做麼?”

的確是很跳tone的答案,他只是笑笑的說是送我的,我趕緊行韓式的感謝禮,一直鞠躬道謝。

一路上捧著他送的三朵玫瑰花,越是尷尬,感覺怎麼拿也不對。然後他接過玫瑰花,替我放進他挽著的粉紅紙袋裡頭。

“J打電話給我,要約我吃飯,我說我很忙就推掉了。”他說。

在KT約我吃飯之前,我就一直在說讓J也一塊,我知道J很喜歡他,喜歡的經常讓他走進自己的幻想裡頭。可是KT就是不要,堅持我們兩個一起過單身情人節,我也沒拒絕什麽,畢竟KT對J的感情有多深,誰也看得出來。

原定要去吃燒烤的,可惜太多人的關係,所以我們轉到pavillon吃飯。他想請我吃高貴一些的餐廳,可是最後還是到了旺角餐廳,因為實在不應該讓他花費。

我們吃飯,聊天,然後他教我攝影技術,好讓我能應付學校的攝影作業。他結帳了,嗯,單身情人節結束,我們要回家了。

他在粉紅紙袋中拿出了一個圓形的禮物盒放在桌上。在走來的路上,他告訴我是一個女生向他告白的時候送的禮物,我那時還很好奇的問爲什麽不在白色情人節才送禮,這樣男方就不能拒絕了。

他將禮物盒推向我。“人家女生送你的就好好收著”
“沒有啦,是送妳的”他說。
“真的?”
“是,快看看!”

我記得他曾經說過要再情人節當天給我驚喜,我一直在想是不是要送我裙子,因為他一直都說讓我穿裙。

拆開上頭繫著的緞帶,他替我將禮物盒打開。我看見了有東西粘附在蓋子的內部,可是沒有多問。

是一個很可愛的貓玩偶。我興奮的抱起,卻沒發現原來它身上還放著一顆很大的藍色假鑽石。
他將盒子蓋內部的鑰匙圈拔出來,我看見是個心型的鑰匙圈,可是中間的空缺,顯然它應該是情侶鑰匙圈。

我打趣的說:哇,情侶鑰匙圈,你一個我一個咧~可是話還沒出口,倒是被他搶白了。

他從口袋里拿出另一半。“這給鑰匙圈是一對的,如果妳願意讓我穿過妳的心。我希望以後和你過情人節,不是單身情人節。”

我愣著的看著他,然後傻笑。我真希望今天是愚人節而不是情人節,那他所作的一切就合符常理了。可是不是,今天是2月14號。

爲什麽?我心裡滿是疑問。不應該是這樣,事情的發展不應該是這樣的,它完全脫了了它應有的軌道。

“你不是有女朋友嗎?”這是他之前告訴我的,也有照片給J看,好讓J能夠對他死心。“我以為我喜歡她,後來我發現,我喜歡她是因為她像妳多麼讓人暈眩的一句話,要是用在其他女生身上,我願意必定就是最後的答案。可惜,今天他的對象是我。

曾經J就告訴過我,她說KT喜歡我,甚至說無論自己做什麽都沒有辦法代替我在KT心目中的位子。我沒聽進去,因為J說的或許是奉承的話,而且KT是同性戀者,一直以來都有喜歡的人,所以更加不可能會喜歡上我,所以我從未將J的話放在心上。從來都沒有。這也是爲什麽當初我會那麼爽快的答應和他共度單身情人節。

另一個致命的理由是:我從沒想過要談戀愛。

我拒絕了。將禮物推向他。“我再也找不到像妳這樣的女生。”他說。

回家的路上我們一直談笑,真的希望能夠抹去剛才的那一幕。我們便走邊談,但我的牙齦在發抖,我的腳也在顫抖,這種感覺除了在中二那時的羽球比賽之後,就再也沒有過了。是恐懼,是害怕。

我們分別,我笑笑的說讓他回家洗澡冷靜。笑,或許是掩飾尷尬最好的方法,至少在那時候是。

我從不相信他會愛上我,他或許只是有點喜歡我,因為我不愛穿裙,因為我不愛妝扮,舉止粗魯又大咧咧,所以他才會誤會自己愛上我。時間久了,就會沖淡一切,他就會發現今天自己的所作所為是多麼的搞笑,竟然用在這樣的一個女生身上,簡直就是浪費了甜言蜜語。

曾經我就試過,我知道他有點喜歡我,可是卻當了我的“兒子”。過了幾年,我們一起乘輕鐵,他對我說:“都不知道爲什麽以前我會……”,句子沒說完他就搖頭。我詢問他說些什麽,他卻說沒有。我懂,他再懊惱自己爲什麽當初曾經那麼白癡的喜歡上我,或許那會成為他人生裡頭的一個污點。

我害怕,當初喜歡我的是你們,我什麽也沒說,什麽也沒做,爲什麽到最後你們發現喜歡我是個錯誤的時候,倒是要在我面前給我說這種話?很傷人的,你們懂嗎?

不受傷害的最後方法就是和你們保持距離。不要因為你們一時的喜歡,到最後後悔了自己做的傻事,然後再怪罪到我頭上了。身上所背負的罪名太多了,已經重的無法在向前邁進。

感謝你給了我一個如此浪漫的情人節,但我們之間的關係,或許永遠都止步在友誼上。
對不起